东台教育教师美文漾在心底的一片柔波

美文　　学校有一个湖，小极浅极，四周砌以白色栏杆，岸边随意植着几株垂柳，本是极为引人注意的。但由于它既没有杭州西湖那样旖旎的风光，也无北大未名湖那般闻名遐迩。人见得多了，也就渐渐忽视了它的存在，对外人也是不屑提及的。　　我却偏爱了这湖，常常一个人去湖边，独享了一份夜的静谧，湖的可心。　　月朗星稀的晚上，去湖边是最适宜不过的了。这时的风是多情的，有暗香盈袖，疏朗的枝杈轻颤着，风就因了枝杈而现形，枝杈也因了风而跃动着筛下的斑驳的光点，像抖落一地的无数双眼睛。湖面是平静无纹的，如刚刚打磨过的镜子白亮亮地洞幽着夜的世界。借了越过树梢探过身来的光亮，这湖也并不阴晦，湖底的景致大多是依稀可辨的，几堆乱石，一台增氧机，或平或仄，有如青蛙猝然欲跃的，有如卧牛寂然望月的，更有黑黝黝什么都不像的，无规则地组合在一起，似乎又在昭示着一个什么神秘的玄机；几簇水草，不卧伏，不摇摆，竟直直地挺立，做努力向上状，莫非它们是要顶破水皮，展示出生命不再受埋没，不再受压抑的最惊心动魄的一幕？！　　此时，皎白的明月和眨眼睛的星星也都跌落于湖底，却没激起一圈扩散的波纹，没惊扰一声虫儿的呢喃。湖的四周，许多景象也都倒映在水中。站在东边，就照见了西边那高大杨柳的绰约风姿，站在南面，就照见了北面教学楼那翘起的一翼。人置身于这样的意境中，是要被化去魂的！我周身几乎每一根神经都醉去了，却又独独想起一首诗来：“野旷天低树，江清月近人。”——这湖虽不是江，但我总以为那月儿真的和我挨的很近很近，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呢！　　有月时的湖撩人情思，没月的夜晚，这湖也照样会让你心旌摇荡。有时停电了，适逢天上没有月没有星，整个学校被厚厚的黑色帐幕严实实地罩住，漆黑一片，那湖也黑得如墨，却是有了光泽。这时你不用再去看那湖水，只消找一石阶坐下来，支起耳朵去捕捉声音：湖底，生灵们不甘黑暗寂寞，正东奔西走噌噌作响呢；近处，滴雨沿了叶脉舒缓地滑落，忽而声涩了，你的心也快要凝滞，突然那滑动就又通脱了，急急地运动，继而重重地坠下去，几声闷响，是被落叶儿托着——碎了，飞沫早就跳上了你的脚面。远处，学生们低低的细语，穿透湖水的清凉，像大街上渺茫的歌声，若有若无地传来，让你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温暖和感动…… 　　我不禁赞赏这湖的美丽了，但这还不足以表露出我心底的惊诧：湖是小极浅极的，却怎么会容纳了如许多的景致？它又是常被人们所不屑提及的，却又怎能初衷不改地向前来的人们捧出所有的真诚呢？　　或许，虽小却有容，虽浅却有态，为人赞赏而不自矜，被人忽视而不愠恼，正是学校这湖摄人心魄引人深思之所在吧！　　我这样想着，那湖竟像读懂了我的心思，径直住到我的心里来了……

文　　晏子沣／东台市头灶镇曹丿中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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